头顶的通风管道又响了一下比刚才更轻像是灰尘落地。
江临渊没睁眼。
他手指还贴着竹简的裂痕那道红线在黑暗中微微发烫。
他知道上面有人也知道对方没有下来的意思。
但他不能走。
现在一动前三次运转的灵气就会散掉体内的热流会倒冲经脉后果比被发现更严重。
他把呼吸放慢一呼一吸之间数到七。
胸口的压力渐渐减轻。
掌心下的竹简震动了一瞬紧接着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青色文字浮现在眼前: 【当前区域适合修炼《青帝残篇·引气诀》】 他立刻调整坐姿膝盖贴紧地面脊背挺直。
手肘微收将竹简压在掌心与大腿之间。
这一次他不再急于引导热流冲关而是顺着丹田处那一丝温热一点点往下沉。
灵气从鼻腔进入顺着喉咙滑落像一条细线缓缓垂下。
它刚碰触到任脉第一穴就稳稳扎了进去。
第二穴也顺利通过。
到了第三穴阻力又来了。
热流卡住皮肤开始发麻。
额头渗出一层汗顺着眉骨滑下来流进眼睛里刺得生疼。
他眨都没眨一下。
意念集中他试着不推而是绕。
就像水遇到石头不是撞过去是贴着边流。
一点一点那股热慢慢渗了进去。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
空气变了。
原本沉闷的书库开始有轻微流动像是看不见的风在低速旋转。
四周的古籍无风自动页角微微翘起。
地面上一道极淡的纹路从他身下蔓延开来呈环形扩散像是刻在水泥里的阵法被唤醒了一角。
江临渊不知道这些。
他全部意识都在体内。
热流已经穿过第三穴正向第四穴推进。
每前进一分丹田就暖一分。
那种暖不是火烤出来的是深埋地底的泉水突然涌出的感觉。
两小时后热流贯通任脉前六穴。
第七穴刚接触一股反震力从内脏深处弹回来。
他喉咙一甜差点吐出来。
但他咬住了牙根硬生生把那口气咽了回去。
不能再急了。
他停下来让灵气在已通的经脉里循环三圈。
一圈比一圈顺畅。
等到第七次呼吸时他再次尝试冲击第七穴。
这一次热流像针一样扎了进去。
第八、第九、第十……一节节打通。
当最后一道阻塞被破开时丹田中央突然出现一个点。
很小像指甲盖那么大但它在转。
灵气旋涡形成了。
它一开始很慢像是刚启动的风扇。
但随着周围经脉中的热流不断汇入它越转越快越来越稳。
每一次旋转都从空气中抽出一丝看不见的能量吞进丹田。
江临渊的身体开始变化。
皮肤表面渗出黑色油状物先是手臂然后是脖颈、脸颊。
那些东西带着腐腥味黏在衣服上蹭在书架边缘。
他的头发湿透了不是汗是体内排出来的浊气凝成的液体。
三小时整。
旋涡稳定运转。
灵气循环完成第一个闭环。
他睁开眼。
视线清晰得不像人类。
哪怕在这片漆黑里他也能看清十米外书架上的字迹:**《玄冥志·卷三》**。
呼吸变得绵长。
每一次吸气都能感觉到空气中有种“东西”被吸进鼻腔直接送入丹田。
那是灵气。
以前他看不见现在能感知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
指尖微微发亮像是沾了月光。
再摸竹简裂痕处的红线暗了下去能量不再外泄。
成功了。
第一步踏出去了。
他缓缓起身双腿有些发麻但体内那股力量支撑着他。
他把竹简重新用布包好布已经黑得发硬几乎要碎。
他小心地塞进内衣口袋贴着胸口放好。
四周安静。
通风管道没再响。
阵纹消失了地上的痕迹也不见了。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他知道不一样了。
他靠在书架阴影处坐下闭眼调息。
体力耗尽精神却清醒。
他必须等天亮。
图书馆清晨六点半开馆清洁工五点半进来打扫。
他不能在这个时间点出去会被看到。
外面传来远处钟楼的响声。
敲了五下。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他坐着不动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校园很静偶尔有猫叫或是风吹树叶的声音。
他的感知比以前敏锐很多能听清三十米外的脚步节奏。
忽然他察觉到一点异常。
空气中有种波动非常微弱像是某种东西在呼吸。
不是人也不是动物。
它来自书库最里面靠近墙角的位置。
他没动也没睁眼。
只是悄悄把注意力移到那边。
那波动持续了几秒停了。
又过了几分钟再起一次间隔固定像心跳。
他记住了位置。
下次来得查一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
窗外的天色从墨黑转成深灰。
走廊尽头有拖把划过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慢慢站起来活动手脚。
身体还在排毒衣服黏在身上。
他脱下卫衣只穿一件背心把脏衣服卷成一团塞进背包。
背包侧袋的半截香还在。
母亲求的平安符烧过一次不能再点。
他摸了摸放进内袋。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墙角。
什么都没有。
但刚才的波动是真的。
他走向出口脚步很轻。
金属门拉开一条缝走廊没人。
他走出去顺手带上门。
铁门咔哒一声锁上。
他沿着原路返回走楼梯上到一楼。
大厅空荡监控摄像头转向另一边。
他穿过中庭绕到宿舍楼后侧。
天快亮了。
第一缕光落在教学楼顶。
他走进207房间时室友还没起床。
他把背包放下从柜子里拿出干净衣服。
洗澡前他看了眼手机。
凌晨四点五十八分。
签到提示跳出来: 【今日签到地点:宿舍楼】 【奖励:下品灵石×2黄阶初级符纸×3】 【连续签到第6天明日解锁新地点:体育场】 他点了确认收下资源全部存入洞府。
然后走进卫生间。
热水冲下来的时候他看着手臂上的黑色污渍一点点被冲走。
水流变浑最后才清。
他站了很久。
直到听见外面有开门声才擦干身体出来。
换上新衣服他坐在床边打开笔记本。
页面上是昨天画的校园地图。
他在图书馆负二层的位置画了个圈又在墙角标了个红点。
笔尖顿了顿他写下三个字: “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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